今天提早為艦長帶來的破譯中的重磅材料《Anti-Entropy》——除開瓦爾特又遭遇了修羅場不談,這回還出現(xiàn)了令人意外的“人生贏家”!哎呀哎呀,配角什么的好像也不可小覷呢……一起來看看吧!
逆熵Anti-Entropy
文 格陵蘭帆船
圖 菲洛貓
§ 11
與整潔的一層和走道相比,二層的私人空間簡直就是人間地獄。
幾分鐘前的瓦爾特絕不會想到,自己將要在女孩子的臥室外發(fā)現(xiàn)以下這些東西——
疊疊樂一樣的披薩盒。
廢紙堆成了小山的垃圾槽。
到處亂晾的胸罩、內(nèi)褲和長筒襪。
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電子裝置橫七豎八地倒在墻角,上面積滿了灰塵。
難以想象,僅僅是因?yàn)楸崋T不會上來,一切就會變成這種令人發(fā)指的樣子。
而如果說,萬一,萬一這場面就是無數(shù)單身女性的私宅標(biāo)配——又不知會令多少男士大跌眼鏡、心碎不已呢?
至少,瓦爾特是抱著一種沉重的心情在尋找203室。
“咚咚。”
……
“咔嗒?!?/p>
令人有些意外,門很快就開了——
不對!這是反鎖的聲音?。?/p>
“……特斯拉博士!我、我不是故意上來的!”
“哈?你是想說自己在夢游嗎,瓦爾特助理?”門內(nèi)側(cè)傳來了一個暴躁而很有精神的聲音——毫無疑問、如假包換的特斯拉本人。
“不不不我不是……嘿……我是說,是愛因斯坦博士讓我來叫醒你!”
“我沒睡覺!”
“呃……好吧,總之我們、現(xiàn)在、要搭最近的班機(jī)、去美洲!”
“什么?美洲?”
“是的?!?/p>
“現(xiàn)在?”
“是的……”
“United States of America(美利堅(jiān)合眾國)的那個‘America(美洲)’?”
“是的!西部!蒙大拿!”
“……瘋了嗎?”
“我也搞不清啊!只是那個短袖——不,眼鏡——不,芬蘭人給她看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,她就一下認(rèn)真起來了!”
“……什么鬼?”
“呃……上面說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古老游戲……還有一些我不認(rèn)識的字……落款叫Schr(薛)……Schr什么來著……”
“嘖。普朗克那老家伙,又想借自己的學(xué)生來把妹嗎!”
“……?。俊?/p>
“你不用知道!”
“呃……”
“明明是我的!……明明都有42實(shí)驗(yàn)室了!……明明——”
這個話題好像太過于危險(xiǎn),站在門外的瓦爾特只好捂起耳朵默不作聲。不過叮鈴咣啷的可怕噪音仍然不絕于耳。
……
“好啦!”
噼里啪啦。
可憐的青年倒在披薩盒里,四仰八叉,目瞪口呆。
門沒有預(yù)警地打開——嚇了一跳的瓦爾特在后退中不幸踩翻了那堆披薩盒疊疊樂。
順便自己也滑倒了——不過這個并不是重點(diǎn)。
“特——特——”
“……真是沒用的東西。”特斯拉一手扶額,一手就要強(qiáng)行將拉桿箱拖過這堆她自己制造的垃圾。
“特——特——”
“好煩耶!摔傻了嗎?把你的腿讓開!”
“特斯拉博士!”可憐的倒地者終于抑制住了自己的驚訝之情,“外面是冬天!”
“哈?你在說什么???”
“那個……你你你……”
“你你你什么啦,煩不煩啊。讓開讓開!”
“……你現(xiàn)在還只穿著內(nèi)衣不是嗎?!”做好了必死的覺悟,瓦爾特絕望地喊出了自己的遺言。
§ 12
“嘶——痛痛痛?!?/p>
和司機(jī)——金絲眼鏡芬蘭人——同坐在奧斯汀A135的前排,瓦爾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頂。果然起包了。不過話說回來,也許自己的這條小命還在,就已經(jīng)值得慶祝三天了。斜眼從后視鏡看去,那位始作俑者,正不急不忙地對著鏡子勾唇線。瓦爾特不是很懂這種人為什么會把自己的住處搞得一團(tuán)糟。比同和她坐后排的愛因斯坦的發(fā)型還糟。
而且一著急,出門還差點(diǎn)忘了穿衣服。
不過,說不定更難理解的是——她是從哪里翻出這一身輕飄飄的披肩和連衣裙的?連一個褶子都沒有。但凡看見過那堆披薩盒疊疊樂的人,絕對要相信這人是有個四次元衣柜的。不對,應(yīng)該反過來說——但凡見過眼前的這位可愛的女孩子,任誰都不會相信她住在那樣一個布滿垃圾的環(huán)境里吧。
表面光鮮的女孩子似乎要收起鏡子了。瓦爾特趕緊把視線別開。芬蘭人的嘴角詭異的翹了一下。這人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換了件淺紫色的短袖襯衫——比起之前好像更加輕浮了一截。
好好開你的車!
“吶?!遍_口的是愛因斯坦。她向著后視鏡的方向遞出了一個文件袋。
“這是……給我嗎?”瓦爾特接住了紙袋。里面似乎是幾個硬邦邦的小本子。
“嗯。打開看看?!?/p>
一個本子是護(hù)照。另一個是帝國研究院的工作證,里面夾著一些出入境的擔(dān)保文件。
“瓦爾特·喬伊斯?”護(hù)照上印著這樣一個名字。
“啊……喬伊斯這個姓來自一個作家?!痹p馬尾的時(shí)髦女孩加入了話題。“知道《尤利西斯》嗎?”
“尤利西斯?……你是指拉丁語里的‘奧德修斯’嗎?”
“不……想來你也不可能知道呢?!彪p馬尾略顯輕蔑地聳了聳肩,“當(dāng)我沒說就好。反正她給你取的名字你自己記好,免得在海關(guān)面前露馬腳。”
“露馬腳……總不成這個證件是偽造的吧?”畢竟,“瓦爾特”這名字也僅僅是愛因斯坦不久之前隨口取的。
“看你怎么說了?!彪p馬尾神秘一笑,“就當(dāng)它是——由民間人士擅自簽發(fā)的官方證件吧?!?/p>
“這算是什么說法?”
“總之是不可能查出什么來的啦。只不過,如果你表現(xiàn)得太古怪,蘇格蘭場的正義伙伴們肯定要搜查詢問一番——我不太喜歡那種感覺?!?/p>
“蘇格蘭場不是刑警嗎?!”
“你個失憶的人怎么還對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知半解……誰給你的錯覺?那是警察廳啦,警察廳!”
“呃……”
“放輕松?!鳖^發(fā)亂糟糟的少女安慰他道,“把名字記熟就沒問題?!?/p>
“……唔?!?/p>
“啊……”一旁的雙馬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芬蘭人,你兒子怎么辦?。俊?/p>
兒子。瓦爾特一時(shí)沒反應(yīng)過來這個詞匯的準(zhǔn)確意思。
“沒事,已經(jīng)給學(xué)校打過電話了。約阿希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,沒有問題的?!?/p>
約阿希姆。看來芬蘭人的兒子叫這個名字……
等等。兒子?
也就是說,這個金絲邊兒眼鏡,他兒子都能上學(xué)了嗎?
這是何等的人生贏——
不……不對。
爸爸出門就有人問“兒子怎么辦”……還要給學(xué)校打電話……孩子的媽媽呢?
孩子的媽媽哪去了?
想到這一層,青年頓時(shí)尷尬了起來。如果萬一是某種比較不幸的情況……
“想什么呢?你這呆子。趕緊給我把名字背熟了!”雙馬尾的敲打正好落在之前長包的地方。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。
“痛痛痛……你、你怎么知道我沒在好好記名字啦!”
“直男,你根本是在羨慕人家芬蘭人吧?”
“呃……”
“他老婆是搞田野考古的,一年能有一個月在家就不錯了——你要不也自己養(yǎng)個孩子試試?”
啊……原來如此,畢竟是這種職業(yè),難怪沒有時(shí)間照顧自己的孩子……
——自己剛才究竟在想些什么烏七八糟的???這內(nèi)心得有多陰暗?
“哈哈哈……上學(xué)以后其實(shí)好多了?!睂τ陔p馬尾的評論,金絲邊兒眼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總而言之,你現(xiàn)在的任務(wù)就是把自己的名字背熟。連名帶姓。其他什么都不要想!飛機(jī)上有的是做其他事的時(shí)間!”覺得話題跑偏了重點(diǎn),雙馬尾拎起瓦爾特的后領(lǐng),狠狠地補(bǔ)了幾句。
然而,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,她意味深長地轉(zhuǎn)向了身邊的天然卷少女。
“不過嘛……話雖如此,某人是不大可能和我做什么的吧?哪怕是飛機(jī)上這么無聊的地方?”
“……”
“干嘛。上次你不就不和我玩,自己一個人看書。好像你的時(shí)間寶貴到了什么地步似的?!?/p>
“……”天然卷面無表情地平視著她的雙眼?!斑@次我們住雙人間?!?/p>
“……哇!”反應(yīng)了一秒鐘的雙馬尾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,一把抱住自己身旁的“小伙伴”不肯松手?!罢娴恼娴模坎桓銌稳碎g了?哈哈哈哈,好棒耶!我愛你!麗瑟爾!愛死你了!”
“……如果你肯在房間里好好穿衣服的話。”
“唉?!”
“噗哈哈——唔咕?”
可憐的前排青年還沒笑出幾聲,就捂著頭,呻吟著倒在了座位里。
“瓦爾特你給我閉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