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路（化名）是一名手游策劃人，他在自己家鄉(xiāng)的一家小公司里入門，對行業(yè)內(nèi)幕第一次有所接觸，之后則“無奈”前往北京，謀求更大的發(fā)展。天賦本來還不錯的他，在新的城市，卻被屢次刷新“三觀”后，無奈離開了這一行業(yè)。畢業(yè)3年還換行，看上去不太理智，他自己也清楚，為什么還要如此地“不理智”？下面，我們將重點講一講賈路在北京的經(jīng)歷。

　　剛入新公司就被“刷三觀”

　　在人生的第一個項目因競爭對手作假而失敗后，賈路選擇繼續(xù)跟隨原先的主管，前往北京發(fā)展，進入一家準一線手游企業(yè)的下屬工作室，被原先的主管，也是該工作室的主策，指派做系統(tǒng)策劃。“畢業(yè)一年就能做系統(tǒng)策劃，機會非常難得，這也是我不遠萬里來北京的因素之一?！?/p>

　　從小公司走出來的準新人，對中大型公司的第一印象往往都會非常贊。賈路的第一個單位，30多人租在普通寫字樓的一個大間里，裝修“樸實”，除了公司Logo和幾張海報之外，也沒有特殊地裝飾，甚至前臺也是普普通通。而反觀他的新公司，雖然也算不上大公司，但租在一個看上去蠻有B格的寫字樓里，和公司其他部門、工作室共同拿了兩層樓，裝修、公司Logo展現(xiàn)自然不用說，甚至每一層樓都有一個高大上的前臺，和一個甜美可愛的妹子。

　　賈路說，自己當時非常高興，覺得這一切看上去都是一個環(huán)境超nice的公司。他更加認為自己來北京的決定無比正確?！爱斎涣耍F(xiàn)在回過頭來看，只能說自己當時‘圖樣’了?！辟Z路“自嘲”道：“國內(nèi)的手游，對于很多中小公司來說，就是個站隊伍吃關系的圈子，中小發(fā)行站渠道的隊伍，中小CP巴結發(fā)行，倒過來，渠道其實也會拉攏CP，仿佛一個‘關系層循環(huán)’”。

　　在這種背景下，公司本身的B格自然也非常重要，中小公司也希望能盡量營造出知名大廠的feel，至少裝出自己很有錢，盡可能給造訪的發(fā)行、渠道或者CP們留下深刻的印象?！叭绻闶侵行P，月流水可能只有100~200多萬，MAU也沒多少，但你不得不編數(shù)據(jù)吹牛，吹到讓渠道和發(fā)行記住你，爭取得到外部支持，這是命脈。”賈路后來回憶說。

忽悠地久了，到了現(xiàn)在，忽悠在整個行業(yè)內(nèi)的效果越來越差

　　剛入職那段時間讓賈路印象最深的一件事，倒不是工作內(nèi)容本身的，而是有點偏個人層面的東西。有一次HR走形式地問他對新公司的感覺。賈路回答說一切都好，五險一金也都交，不像之前的公司只交五險。HR隨即告訴賈路，不少小公司會使壞，不主動提起。其實只要員工主動要求公積金，公司多半還是會交的。

　　“當時我就囧了，大致一算，原來我的上家單位也漏了我好幾千的公積金?！辟Z路后來回憶說：“這算是我到了北京之后，被刷新的第一份‘三觀’”。

　　當然，初到北京，氣候、飲食、房租、交通……各方面也會讓這個南方小伙多少有些不適應。不過他倒沒有半點猶豫。賈路說，只要你堅持奮斗的信念，各種艱苦和不適應，或者在外人眼里的寂寞人生，就不會真正困擾到你。他的性格使然，本可以含著父母的金鑰匙，卻偏要跑過來和屌絲們搶飯碗。人世間最“可惡”的高富帥，莫過于此類吧。

　　正式開始工作

　　原來，一款游戲是“吵”出來的

　　經(jīng)過了一些對新公司、新城市的適應和熟悉，大概是1個多月的時間，賈路覺得自己算是真正徹底進入了工作狀態(tài)。對于自己所負責的一畝三分地，只有一年經(jīng)驗，但天賦和工作態(tài)度獲得積極認可的賈路，也無需再向過去那般，稍微被上級否定一次，就自己給自己內(nèi)心添堵，妄自菲薄。

　　思路在，自信也在，但賈路在新崗位的第一次較大的挫折，在那之后的2個多禮拜就出現(xiàn)了—他和技術吵架了。為什么呢？只是因為他提交的一份策劃需求，里面有兩處非常明顯的邏輯性錯誤，總之技術在寫代碼的時候一定能看出來，但技術仿佛就當作沒發(fā)現(xiàn)一般，完全一五一十地按照需求邏輯做了出來。賈路發(fā)現(xiàn)疏漏后，隨即羞愧道歉，并希望技術補上，這時，技術卻不肯了。

　　“整個流程已經(jīng)按照你提的需求做完了，我得立刻去做下一個需求了?！?/p>

　　“就兩個小錯誤，就幫忙改一下吧。實在不好意思?！?/p>

　　“改動的話，是牽一發(fā)動全身的。你再提交需求吧，我得嚴格按照排期走，排期到你了之后我馬上會改的?！奔夹g回復道。但賈路至今都不覺得這改動是真的“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”。

　　“重新提交就在好幾個需求之后了，這樣的錯誤，你在編寫過程中應該能看得出來啊，為什么當時不改？總之，現(xiàn)在幫忙改一下吧。”

　　“你提交的需求是什么，我就做什么。我還有監(jiān)察你需求的責任？”

　　技術員當時的這番話，讓賈路覺得他非常不負責任，完全就是無腦地去完成策劃提交的需求，反正最后出了錯也都是策劃背鍋。而且，他一直覺得，一個優(yōu)秀的職員，理應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(nèi)，為相關同事的小錯誤做填補?！笆紫却_實是我需求沒有提好，這是最主要的錯誤。不過，有時你也不能要求其他人都和你一樣有很高很高的責任心?！辟Z路后來回憶道：“是有一些技術就是‘無腦’按照策劃需求來的，無論他心里覺得這份需求錯誤多大，都會只按需求來?！?/p>

　　“當然，我那時也明白了，為什么自己在第一份單位和技術、美術關系都不錯，他們也會主動幫我糾正一些東西，然后別的同事就都說我‘幸運’?！辟Z路說：“之前是小單位，總共就那么點人，而且我是徹頭徹尾的新人，大家也照顧我?！?/p>

　　生活中隨和，工作中較真的賈路，當時怎么也不肯讓步，兩人隨后就吵了起來，當然，從之前的對話我們就可以看出，他們兩個無論怎么吵，技術都是不會改變主意的。職場上的這一吵，影響的范圍顯然也不只是他們兩個而已。不少技術也開始公開吐槽諸如“你們策劃的需求總是寫不明確”、“提交了需求還改來改去，已經(jīng)忍很多次了”等等。

　　事態(tài)很快就發(fā)酵到了主管層面，技術部的老大（主程）直接找到了賈路的主管（主策劃），沒想到，主策也沒表現(xiàn)地怎么“客氣”。在這之后，賈路從同事口中得知，他的主管和那位主程之前就已吵了好幾次，有時還會帶上主美，每次吵的事情也差不多?；緹o外乎以下“三座大山”：1。策劃這邊的需求，技術上實現(xiàn)不了。2。高層時不時傳下來的需求，技術上也有好幾個實現(xiàn)不了。3。臨時改的需求，不論是不是技術原因，一律實現(xiàn)不了……需求加的加，改的改，兩個人也總是吵來吵去，爭來爭去，游戲的開發(fā)就是這樣進行的。

　　技術與策劃是怎樣互相吐槽的？

　　在不少技術和美術的心目中，策劃就是“用屁股動腦”的一群人，不僅品味低下，而且是拖慢工作效率的罪魁禍首，一個需求可以反反復復改10次，聽風就是雨，而且永遠無法把需求描述清楚。另外，在策劃的眼中，技術就是萬能的，什么想法都能實現(xiàn)，更可怕的是，很多策劃還自以為是，覺得自己是制定方，技術和美術只是配合方，仿佛低他們一等。

這是在設計師圈層里非常流行的一張圖

　　而在不少策劃的心目中，技術和美術又是怎么樣的呢？同樣的，自以為是，一直以為國內(nèi)的引擎和美術都是全球頂尖的，工資也比策劃更高，就拽的飛起?！皩嶋H上，就國內(nèi)大部分手游團隊趕工上架的態(tài)度，技術能拿出什么NB引擎，美術又能有什么華麗設計？”賈路就是吐槽者之一：“提一些需求過去么，還懶得不行，有些完全可以實現(xiàn)，只是復雜一點，就非得在策劃面前堅持說‘技術上搞不定’?！?/p>

　　“有好幾次，我們因為技術的效率低下，而被迫留在單位加班。”賈路接著吐槽：“上頭要驗收進度之前，我往往得被迫加班。實際上我早把活干完了，但技術們拖拖拉拉，而我們只能集體留下來等他們，好幾次都等到半夜。他們趕工，我們一晚上都在百無聊賴地打游戲?！辟Z路說，技術加班，策劃打游戲，會讓技術們更不爽，但策劃這游戲也打的相當不帶勁，他們寧愿沒游戲打，也希望技術的效率高一點，早點放策劃“自由”。

　　美術也是“天敵食物鏈”之一：“不少渣game的美術是純臨摹的”

　　“不僅是技術，我對當時公司里的美術也想吐槽。”賈路對美術同事們也沒“放過”：“其實在手游興起初期，很多手游的美術真的就是“抄”的，找端游、頁游的美術作品臨摹。不管是自己做，還是找美術外包，質(zhì)量都很渣。我當時的美術同事們，也在這范圍內(nèi)。”

　　在當時，總的來說，手游美術的整體水平是比端游要差上一些。除了新興行業(yè)難免會吸引到不少新人的客觀原因之外，還有兩點非常主要的客觀原因：首先是很多二三線手游都是趕工上架坑錢一波流，上級和策劃組也不會給出太長的美術制作時間，甚至有可能直接給出一個別人家的畫面，直接挑明讓美術去“抄襲”；其次是當時手游對包體容量的大小限制很嚴格，有些技術引擎也比較次，這也讓優(yōu)秀的美術素材缺少用武之地。

我們的美術并不是做不到《勇敢的心》這樣的水準，只是整體環(huán)境相對差了不少

　　關于美術，賈路還向我們透露一個更丑的行業(yè)內(nèi)幕?！斑€有更惡心的，創(chuàng)業(yè)者欺騙投資人，謊稱找了高水平美術團隊，拿到高額投資后再和普通的美術外包私下分贓。為什么手游美術外包那么多？因為創(chuàng)業(yè)cp多，外包的價格也相對還行，另外，也確實存在一些黑交易?！?/p>

　　策劃和技術/美術仿佛是“天生相克”，互看不爽，但到底誰對說錯呢？賈路說，高手之間，即便打得天昏地暗，也不會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看扁對方。而高手看弱者，即便看扁，也不會整天吐槽。只有弱者和弱者對抗，才會互相看扁且吐槽不斷。

　　連主策也躲不開賈路“吐槽”：“為何不做大創(chuàng)新，因為風險太大”

　　技術、美術在吐槽策劃，反過來也在被賈路吐槽著。不僅如此，作為推薦賈路入司的那位主策，也沒能躲過賈路的“吐槽”，無非這吐槽的感情色彩不太一樣，不會影響兩人的關系而已。

　　“那位主策待我很不錯，不過難免也有我想吐槽的地方，雖然我后來非常理解，即便換了我是主策，99%也會這么做?！辟Z路對我說：“主要是，基本上每次我表達一個不一樣的游戲設計想法，他都會問，市面上有沒有成功的案例?！?/p>

　　“一開始我非常不能接受這句話，我做策劃，當然是想著創(chuàng)新，做不一樣的游戲。但上級卻似乎在‘迫使’我不做創(chuàng)新?！?/p>

　　賈路說，他對游戲策劃的職業(yè)理想就在一次次想法被打回后，逐漸被磨去。他說，在自己還是“鮮肉”的年紀，他的夢想是有生之年可以做出一款能比肩《魔獸世界》的游戲，至少在手機平臺，也希望能擁有一款老少皆宜、交口稱贊的休閑精品。但隨著他對職場、市場的了解加深，他越來越聞到夢想的那股濃濃的“泡沫味”。

　　平心而論，那位主策為人真是不錯，在否掉idea幾次之后，他很快就私下找到賈路，明確告訴他，為什么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將看上去頗有新意的想法打回?？陀^原因是，他們所在的二三線公司，資金鏈也吃不起折騰，所以對每款項目的營收指標要求很高，而賈路的有些想法，他覺得雖然增加了游戲性，但對營收指標的負面作用過于明顯，故而否掉，這在當時也都和賈路說明了。同樣的，有些想法，他實在吃不準用戶是否會喜歡，是否對提高用戶付費率有提升作用，作為一個項目的主策，他不想去冒這個險。

在超級瑪麗和像素鳥成功的背后，有無數(shù)個創(chuàng)新者沒能找到玩家“痛點”

　　“當時我的主管和我說的更深層次的原因是，在游戲行業(yè)，表面上大家都鼓勵‘創(chuàng)新’，但對于中小公司來說，創(chuàng)新的風險實在太大，他們往往承擔不起?！辟Z路后來回憶說：“不少創(chuàng)新的idea，確實沒有人能提前確認用戶是否會喜歡，其實，在這個行業(yè)，大部分賭一把推向市場的具有創(chuàng)新性的idea，最后都被證明失敗了。嚴謹?shù)卣f，作為一個策劃，你不要單純?yōu)榱藙?chuàng)新而創(chuàng)新?！?/p>

　　“你要么去創(chuàng)業(yè)型小公司，也許老板為了在市場中博取存在感，會大方鼓勵創(chuàng)新。像我第一家單位那樣，反正手游行業(yè)興起，沒人知道到底什么樣的想法有趣，什么樣的設定賺錢，大家都在創(chuàng)新?！辟Z路說：“你要么去大公司，有些游戲大廠對創(chuàng)新的鼓勵其實還是蠻高的。”

　　《刀塔傳奇》火了，整個項目組被高層要求“抄”它

　　2013年下半年入職，差不多做了半年多，賈路所在工作室的項目也做出了一個模子。而就在這個時候，上頭突然提出了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要求：回爐。而讓上頭提出回爐的原因，只有一個：《刀塔傳奇》成為手游市場的最大“黑馬”，一舉成為當時幾乎唯一能和騰訊微信/手Q系手游真正抗衡的高流水產(chǎn)品。

　　上頭要求，賈路他們在研發(fā)的那款卡牌游戲，必須改為按照《刀塔傳奇》所走的那一套“攢裝備進階、集碎片升星”的養(yǎng)成路數(shù)，因為那是整個市場已充分證明的、營收潛力非常大的數(shù)值成長模式。如果看完了上一個副標題，高層提出這樣的意見，相信各位讀者也不會太意外。

讓人唏噓的是，即便是這款2014年非常非?；鸬膰a(chǎn)手游，也有很重的侵權嫌疑

　　“游戲都快準備進行公司內(nèi)封測了，只因為外面有個游戲火了，就突然被要求回爐去‘抄’它，換了誰都會無比難受?！辟Z路說：“仿佛你大半年的勞心勞苦都被上級否定了。也許下一次，又一個游戲火了，然后又被要求去‘抄’那個游戲?！?/p>

　　不過，即便心里千千萬萬個不愿意，但整個團隊還是遵從了高層的意見，忍痛回爐。團隊選擇“忍辱負重”，除了普遍意義上的“服從上級”之外，還有一個“隱情”：公司高層有意將成功簽下的某知名動漫IP套給該項目，只要封測的效果能達到預期。

　　“當時如果和高層對著來，這個IP很有可能會套在別的項目上，那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。所以還是得按照高層的意見走?！辟Z路介紹說：“在當時，不少二三線的手游公司拿到一個IP，都是先壓著，看旗下哪個項目公司內(nèi)測數(shù)據(jù)好一點，再把IP套給哪個工作室。畢竟他們資金量有限，實在虧不起買IP的那一大筆錢?！?/p>

　　“再熱門的非游戲類IP，粉絲到玩家的轉化率可能也只有百分之幾，價格又很貴。大家都很清楚，但還是得買，別人買了，你不買，你在渠道那就很可能吃虧?？傊?，一切為了拉攏渠道?！?/p>

　　“其實之前大家也都知道，先做游戲，再把IP套上去，看上去很生硬的，但沒辦法，我如果只是一家二三線廠商，本身資金量就有限，掏空家底去買IP，就更更更不能虧本啊?！?/p>

　　不過，千算萬算，到頭來還是一場空，從整個公司資本運營、資金鏈和市場效應的角度出發(fā)，即便是高層們心里有萬般舍不得，也不能等待賈路所在的項目太久的時間，3個月之后，那一動漫IP給了另一個同樣數(shù)據(jù)不錯的項目。

　　“你如果上市了，或者打算上市，都得保持住新游戲的發(fā)布頻率?！辟Z路說：“有時候一個手游會得到發(fā)行方上千萬甚至更高的營銷投入，這和它所帶來的充值流水幾乎一樣，也就是說本身盈利有限，但整個公司其實還是有賺錢，這就是資本運作了?！?/p>

不是每一次的營銷推廣都僅從導量需求出發(fā)

　　無奈離職，卻是更無奈的開始

　　沒有了IP的“照應”，還被迫對《刀塔傳奇》“從頭到腳一頓抄”，再加上市面上也已有了成百上千款“刀塔傳奇Like”，賈路他們的項目丟了原先屬于自己的特色，反而走上了一條擁擠的獨木橋。這一項目很快被市場驗證為“失敗品”。

　　高層決策錯誤，項目又失敗了，整個工作室自然會出現(xiàn)離職潮。這一回，賈路沒有跟著原先的主策，后者回老家轉做棋牌手游。而賈路則留在北京，應聘進入了一家在行業(yè)內(nèi)名氣更大的手游企業(yè)，而且，是一家外企。

　　賈路加入的項目，實際上已開發(fā)了好一陣子，甚至已經(jīng)因為測試效果不理想，被渠道打回去過一次，項目組也經(jīng)歷了人員流失。賈路擔任的依然是系統(tǒng)策劃，他要做的，就是填補人員空白，并滿足渠道列出的各項修改意見。在渠道給出的意見里，有非常核心的一條是：核心玩法和制作引擎都是“上個時代”的玩意兒。

　　原來，渠道也很清楚地意識到“創(chuàng)新”的重要性，這又是一家外企，一切看上去，賈路有望能夠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用“理想”參與到手游研發(fā)中。可是，為什么他最終還是無奈退出？這其中又有哪些更大的內(nèi)幕？下周日同期時間，敬請關注本期手游有故事的最終部分：手游外企，原來，往往還不如國內(nèi)手游民企……